Da Qing lüli - Duli cunyi (1905) revised version

沈序

商鞅改里悝之法為律,於是有律之名。自漢以來,律之外有令,有駁議,有故事,有科,有格,有式。隋則律、令、格、式並行。宋則律之外,敕、令、格、式四者皆備,而律所不備,一斷於敕。初無所謂例也。晉於魏“刑名律”中,分為“法例律”,亦但為律之篇目,而非於律之外,別之為例。《王制》:“必察大小之比以成之。”鄭註:“已行故事曰比。”《釋文》:“比,必利反,例也。”《後漢書·陳忠傳》:“父寵上除漢法溢於甫刑者,未施行。忠奏上二十三條,為決事比。”註:“比,例也。”此其為後世例之權輿歟。 明初有律有令,而律之未賅者,始有條例之名。宏治三年,定《問刑條例》。嘉靖時,重定為三百八十條。至萬暦時,復加裁定為三百八十二條。國朝因之,隨時增修。同治九年修定之本,凡條例一千八百九十二條,視萬暦時增至數倍,可謂繁矣。其中或律重例輕,或律輕例重,大旨在於袪惡俗,挽頽風。即一事一人,以昭懲創,故改重者為多。其改從輕者,又所以明區別而示矜恤,意至善也。第其始,病律之疏也,而增一例,繼則病例之仍疏也,而又增一例。因例生例,孳乳無窮。例固密矣,究之世情萬變,非例所可賅。往往因一事而定一例,不能概之事事;因一人而定一例,不能概之人人。且此例改,而彼例亦因之以改,輕重既未必得其平;此例改而彼例不改,輕重尤虞其偏倚。既有例即不用律,而例所未及,則同一事而仍不能不用律。蓋例太密則轉疏,而疑義亦比比皆是矣。 國朝之講求律學者,惟乾隆間海豐呉紫峰中丞壇《通考》一書,於例文之增刪修改,甄覈精詳。其書迄於乾隆四十四年,自是以後,未有留心於斯事者。長安薛雲階大司寇自官西曹,即研精律學,於歴代之沿革,窮源竟委,觀其會通。凡今律今例之可疑者,逐條為之考論,其彼此牴牾及先後歧異者,言之尤詳,積成巨册百餘。家本嘗與編纂之役,爬羅剔抉,參訂再三。司寇復以卷帙繁重,手自芟削,勒成定本,編為《漢律輯存》、《唐明律合刻》、《讀例存疑》、《服制備考》各若干卷,洵律學之大成,而讀律者之圭臬也。同人醵資,壽諸棗梨,甫議鳩工,適値庚子之變,事遂中輟。辛丑春仲,家本述職長安,時司寇在里,復長秋官,詢知所著書,惟《漢律輯存》一種存亡未卜,餘編無恙。迨鑾輿狩返,家本奉命先歸,司寇初有乞休之意,故瀕行諄諄以所著書為託。季秋遇於大梁,言將扈蹕同行,約於京邸商榷此事。乃家本行至樊輿,遽得司寇騎箕之耗,京邸商榷之約竟不能償矣。《唐明律合刻》諸稿,方坤吾太守連軫攜往皖江。惟此《讀例存疑》一編,同人攜來京師,亟謀刊行。家本為之校讎一過,秋署同僚復議另繕清本,進呈御覽,奉旨發交律例館。今方奏明修改律例,一筆一削,將奉此編為准繩,庶幾輕重密疏罔弗當,而向之牴牾而歧異者,咸顜若畫一,無復有疑義之存,司讞者胥得所遵守焉,固不僅群玉册府之珍藏,為足榮貴也已。今冬刻既竣,為述其大略如此。展卷披讀,惜司寇之不獲親見此書之成也。光緒甲辰冬十月,沈家本謹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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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錄 | Content

第一部 | Mingli lü名例律

第二部 | Lilü 吏律

第三部 | Hulü 戶律

第四部 | Lilü 禮律

第五部 | Binglü 兵律

第六部 | Xinglü 刑律

第七部 | Gonglü 工律

第八部 | Zonglei總類

第九部 | Dubu zeli督捕則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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