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a Qing lüli 大清律例 (1740)

內翰林國史院掌院事、大學士臣剛林等謹題為清律奉旨審校，臣等考訂已完，恭請聖裁頒布，以昭法守事。

前刑部尚書吳達海等屢遵諭旨，纂修清律，該刑部侍郎黨崇雅、啟心郎額爾革圖，率同郎中耿愛、主事科爾坤、烏赫納、員外郎柯士芳、許弘祚、宋調元，將前書纂完，隨送到院。該臣範文程、臣剛林、臣祁充格、臣馮銓、臣洪承疇、臣甯完我，暨刑部啟心郎額爾革圖裁議已定。又該刑部侍郎提橋、房可壯再四詳核，率同啟心郎白色純、周天成、郎中範芝、張毓中、宋炳、夏之中、蕭應聘、宋從心、周璜、段騰藻、毛永齡、韓養醇、員外郎王鳳林、司務周再勳、傅作衡，逐篇磨勘，尚書吳達海督令員外郎金燦，繕寫進呈。皇上惟恐一有未當，不便遵行，仍命臣範文程、臣剛林、臣祁充格、臣馮銓、臣甯完我、臣宋權，再加審定斟酌，[滿][漢]務合時宜。臣等謹同學士蔣元恒督主事科爾坤、亢得時、能圖、他赤哈哈番薩爾圖，及刑部郎中範芝、宋炳、張毓中，逐款繙閱校正。他赤哈哈番齊納紅、筆帖式哈番莽伊圖、筆帖式戴陽、阿年哈等繕寫完畢，仍發刑部。隨該侍郎房可壯、員外郎王鳳林、司務傅作衡等對閱，隨付郎中韓養醇、員外郎金燦訂刻，今已告竣。臣等謹將刊完大清律集解附例十卷具疏奏進，伏乞聖鑒裁定，頒行中外，庶法守昭明，臣民永知遵守矣。為此具本謹題請旨。奉聖旨：「是。大清律著頒行。」

刑部等衙門尚書臣圖納等謹題：為律例須歸一貫，舊刻未為全書，謹陳應刪應補之事，宜仰乞重加考定，以垂法守事。

該臣等會議得，據[廣西道]試監察御史盛符升條奏稱：民生之大命繫於刑獄，歷朝之大法載在律書。皇上誠恐正律之外條例過嚴，特諭刑郎會同九卿、詹事、科道，詳加酌議，刊為見行則例。查職制等目悉依舊律編次，則凡屬新例皆可分入各條，併載正律之內。至若大清律一書所載諸事，有仍襲前代舊文，而於本朝之法制絕不相蒙者，如「郡王、將軍、中尉親自赴京者治罪」等項，其類尚多，明載律中，實非遵行正法所當，刪定改正，以成善本。伏乞將律例之分別者，合之；新舊之不符者，通之；輕重之可議者，酌之；務期盡善，然後刊刻全書，勒成定本等語。先經刑部議覆：律文乃系遞沿成書，例乃因時酌定，凡見行則例或遇事而定，或遵旨而定，若將此等陸續定例事件附入律內，則律文難以告成。其律內所有「郡王、將軍、中尉親自赴京治罪」等項，雖非遵行正法，若將此等條件刪去，恐以後比照定擬者，無憑查考。將御史盛符升條奏之處，俱毋庸議，等因具題。奉旨：「九卿、詹事、科道會議具奏。欽此」。查[康熙]九年，將律文[滿]、[漢]文義復行校正，二十七年又將見行則例，會同九卿、詹事、科道，詳加酌定，具題刊布。但律文、條例乃將歷代所行之條，有摭拾匯輯者，見行則例系因時著定者，若使重複繁多，倘詳查不周，則情罪雖一，而輕重或異。又往代所擬罪名，有與今不相符合者，其不用之條，如不盡行刪除，則律文、條例反致繁冗，舛錯參差，均未可定，應如臺臣盛符升所奏，將見行則例載入大清律條例內。其律例內有[滿]、[漢]文義互相參差，或律文內已有各罪本律，而定例重複浮贅，或官員衙役名色及所擬罪條，於今不便引用等項，及應刪除之條，均為畫一，各歸各款刪除，所有關係纂修事宜，應聽該部另行具題等因。於[康熙]二十八年八月二十八日題，九月十九日奉旨：「依議。」

刑部尚書臣圖納等謹題：為請旨事。

據[廣西道]試監察御史盛符升條奏一疏，經九卿會議，應如所奏，將見行則例載入大清律條例內，均為畫一等因，具奏奉旨「依議」，欽遵在案。今將律文、則例，刪定改正，彙為一書，體皇上好生之德，垂萬世不易之規，相應遣官監修，所有堂官職名開列具奏，伏候聖裁，謹題請旨。[康熙]二十八年九月三十日題，十月初八日奉旨：「圖納、蘇赫、張玉書、杜臻、西安、郭世隆、顧汧著為總裁官。」

律例館總裁、戶部尚書、[文華殿]大學士臣張玉書等謹題：為恭繕律文名例，先呈御覽，仰祈睿鑒裁定事。

竊惟帝王好生，首重民命，國家垂憲，務定刑書。臣等奉命重修律例，自顧才識謭陋，夙夜凜凜，懼不勝任。欽惟我聖上至仁如天，群生率育，凡有刑獄奏讞，聖心輒加矜憫，時於無可寬釋之中，曲求格外生全之路。每一歲之內，特旨免死寬減者甚多，湛恩汪濊，洽於海隅，歷稽前史，實所罕覲。臣等敬體皇上明慎用刑至意，詳閱全律，逐條辯晰，以刑部見行例分別載入律內，有[滿]、[漢]文義互相參差者，通加改正。或罪有本律而例係重複者，即行刪除；或名目事款舊有今無，及舊無今有者，酌量增刪；或一款應分兩條，或數條同屬一類者，悉與分併。其今雖不行，而宜備參攷者，仍照例附載，以備引證。別部事例，間有與律義相合者，亦照刑部見行例採入。如律例內有應具題請旨者，俟另題請旨。至於律文仿自唐律，辭簡義賅，誠恐講晰未明，易致訛舛，臣等彙集眾說，於每篇正文後增用總注，疏解律議，期於明白曉暢，使人易知。今酌定名例四十六條，已會集九卿、詹事、科道面同勘閱，謹錄[滿]、[漢]文各六本，遵照前題，先呈御覽。伏冀皇上睿鑒裁定，俾立一代之章程，示萬世以法守。候命下後，即將全律依式纂成次第，繕寫恭進。臣等不勝悚慄之至，謹題請旨等因。於[康熙]三十四年二月初九日題，三十六年十一月十二日奉旨：「新纂律書名例，朕已覽閱。奏聞後，又有更改處，發回刑部，將更改之處增入，著九卿看閱具奏。」

刑部等衙門尚書臣宗室佛格等謹題：為請修定例，以昭法守，以光聖治事。

該臣等會議得，據巡視[東城]、[陝西道]監察御史湯之旭奏稱：律例最關緊要，今六部見行則例或有從重改輕，從輕擬重，有先行而今停，事同而法異者，未經劃一。昭著伏乞特簡，諳練律例大臣，專掌律例館總裁，將[康熙]六十一年以前之例，並大清會典逐條互參攷訂，劃一例款等語。查先據原任[廣西道]試監察御史盛符升條奏，將律例之分別者合之，新舊之不符者通之，輕重之可議者酌之，務期盡善等語。經九卿議覆，將見行則例載入大清律條例內。其律例內有[滿]、[漢]文義互相參差，或律文內已有各罪本條而定例重複，均為劃一刪除等因具題，奉旨：「依議。欽此。」於[康熙]二十八年十月內欽點總裁，開館纂輯彙成一書，經九卿將原舊律例並續增見行例逐款校閱，參酌考訂，繕寫[滿]、[漢]各四十二本，於四十六年六月初二日進呈，未蒙頒發。自[康熙]四十七年起，至六十一年止，見在纂輯之新增定例一百一十五條內，或有應刪應改者。相應請旨，令律例館總裁速行審定，並前纂成四十二本，一併交與九卿，互相參酌，考訂劃一，繕寫[滿]、[漢]，進呈御覽，統候皇上欽定，交與刑部刊刻頒發遵行。今律例館見有總裁、提調、纂修等官修輯，其該御史所奏特簡大臣專掌律例館總裁之處毋庸議。再凡奏上諭，臣等欽奉遵行。嗣後[雍正]元年起，每年仍令律例館陸續諮取，逐一纂修增入。應將該御史所奏，令科臣年底造冊進呈，發與律例館纂修之處，亦毋庸議。[雍正]元年八月二十三日題，九月十七日奉旨：「朱軾、盧詢、阿鍚鼐、伊都立著充為總裁官。其應增應減之處，再行詳加分晰，作速修完。至纂修、謄錄官著派出總裁於各部官員內酌取，指名具奏。餘依議。」

該總理事務王大臣，會同九卿會議得，刑部尚書傅鼐奏稱：

竊惟刑罰世輕世重，乃帝王宜民宜人之權。我朝律例刊布於[順治]三年，酌議於[康熙]十八年，重刊於[雍正]三年，固已法度修明，紀綱整飭矣。臣伏讀我世宗憲皇帝遺詔，有曰：「國家刑罰禁令之設，所以詰姦，除暴，懲貪，黜邪，以端風俗，以肅官方者也。然寬嚴之用，又必因乎其時。從前朕見人情淺薄，官吏營私，相習成風，罔知省改，勢不得不懲治整理，以誡將來，今人心共知警惕矣。凡各衙門條例有從前本嚴，而朕改易從寬者，此乃從前部臣定議未協，朕與廷臣悉心斟酌而後更定，以垂永久者，應照更定之例行。若從前之例本寬，而朕改易從嚴者，此乃整飭人心風俗之計，原欲暫行於一時，俟諸弊革除之後，仍可酌復舊章，此朕本意也。向後遇此等事件，則再加斟酌，若有應照舊例者，仍照舊例行。」欽此，欽遵。臣思聖心倦倦於此，蓋必有所軫念而未及更正者也。我皇上御極以來，凡事皆以世宗憲皇帝之心為心，每遇奏讞之時，斟酌詳慎，好生之德，固已洽於民心矣。

伏查大清律集解附例一書，系[雍正]三年刊刻之板，現今不行之例，猶載其中，如「竊盜三犯，已經改議，分別贜物十兩上下，遞為重輕」，而例內所載，乃系贜數不多，奏請改遣。如遣犯脫逃行兇為匪，已經改議，分別所犯情罪遞為重輕，而例內所載乃係即行正法。如此之類頗多，恐問刑之員援引舛錯，吏胥因緣為姦。且與其臨時斟酌，時時上廑聖懷，不若先事精詳，事事立之準則。應請皇上特降諭旨，簡命通達治體，熟諳律例之大臣為總裁，將[雍正]三年刊行律例詳加核議，除律文、律注仍舊外，其所載條例有先行而今已斟酌定議者，改之。或有因時制宜，就行斟酌而未逮者，亦即欽遵世宗憲皇帝遺詔，酌照舊章，務期平允，逐款繕摺，恭請皇上欽定，勒限纂輯繕寫成書，進呈御覽，請旨刊刻頒行各省，俾知遵守，以照劃一之會則。世宗憲皇帝義盡仁至之心，我皇上善繼善述之政，接欽恤之傳，而養萬年之福等語。查律為一定不易之成法，例為因時制宜之良規。故凡律所不備，必藉有例，以權其大小輕重之衡，使之織悉比附，歸於至當。我世宗憲皇帝臨御十有三年，宵旰勵精，勤求至治，而於刑獄尤加詳慎。凡有所降諭旨及諸臣條奏，經由廷議者，必悉心斟酌，然後頒行。猶慮愚民一時未能遍知，每行一例，必定以年限，使之家喻戶曉，再有所犯，方始照例問擬。仰惟聖心哀矜，惻怛慎重，周詳洵足，昭億萬年之法守矣。刑罰世輕世重，自昔為然，而寬嚴之道，遂如溫肅之異用而同功。時而崇尚惇大，禁令漸弛，道在整飭，不得不濟之以嚴；時而振興明作，百度具張，道在休養，不得不濟之以寬。寬嚴合乎大中，而用中本乎因時，蓋所謂中無定體，隨時而在。是以世宗憲皇帝遺詔惓惓，於條例之寬嚴，有宜再加斟酌之訓諭，深有望於我皇上繼志述事，敷時繹思，紹執中建極之謨，永臻於蕩平正直之治也。

伏讀大清律集解附例一書，所刊原例、增例、欽定例三項，非盡現行之條，而自刊刻後至今，前例又多酌改，若不加以參訂，歸於劃一，恐內外問刑之員，易於援引舛錯，而吏胥因得高下其手，足滋任意輕重之弊。應如刑部尚書傅鼐所奏，恭請皇上特簡大臣為總裁官，將以前刊刻律例，並自刊刻後至今通行各例，統加檢查核議，有宜因時變通。如先經定例，而後經改易者；或前例未協，而後亦未經改易者，應作何斟酌損益，寬嚴得中，逐一縷析條分，務期平允。其應刪除者，即行刪除；應增入者，即行增入；應更正者，即行更正；應仍照舊例行者，亦即酌復舊章。除律文、律注仍舊外，其刊入之例，必將某條附載某律之處，確切不移，使宏綱細目，大小咸該，仁育議正，折衷盡善。敬謹擬議，恭請皇上欽定，纂輯繕寫成書，進呈御覽，請旨刊刻頒行。則因時用中，先後同揆，以彰紹庭罔斁之孝思，益垂世守不愆之令典矣。至作何揀選分修，及定限一切事宜，恭候命下之日，另行奏聞，請旨遵行等因。[乾隆]元年六月十九日題，二十一日奉旨：「依議。欽此。」隨經刑部，將應開列總裁官列名奏請。奉誅筆點出三泰、徐本、慶復、楊超曾為總裁官。

經筵講官、太子太保、[東閣]大學士、兼禮部尚書、兼管戶部尚書事務、加六級、律例館總裁官臣徐本等謹題：恭承敕旨，纂刻大清律例今已成書，謹奉表上進者。

伏以帝德好生，玉律重慈祥之義，皇心敕法，丹書昭欽恤之仁。布解澤於離明，有倫有要，寓春溫於秋肅，是訓是行。曲成不遺，咸中有慶。臣等誠惶誠恐，稽首頓首，上言。竊惟上古之世，修德而後修刑，三代以還，敬官必先敬典。自三章、九章而後，更張潤色，漸涉繁蕪。溯五刑五用之初，撻記侯明，宜歸劃一。惟我朝之憲典，經列聖之精詳，綱舉目張，象魏懸而民知敬聽，衡平鑒朗，令甲布而吏罔深文。欽惟皇帝陛下，道隆參贊，德懋中和。瑞靄春田，列井有囷倉之樂；明澄秋鏡，圜扉多芝菌之祥。臨以簡而御以寬，痌瘝念切；罪惟輕而功惟重，軫恤時殷。迺於[乾隆]元年欽遵世宗憲皇帝明訓，於律例全書更加釐定。化民成俗，祗期執兩而用中；載德行仁，將使回心而向道。特命臣悉心參酌，揆理准情，緣情定法，寬嚴胥協，統歸睿鑒之精純。疑似盡捐，全賴宸衷之昭徹。反復於三刺三宥，千百國順帝則而不知；簡孚於五罰五辭，億萬年遵王路而無斁。臣等才慚聽斷，雖式敬之維殷；志切平反，幸簡編之甫竟。伏願泰符凝命，乾德體元，修五禮以牖民率教者，造之黨庠術序；協三才而建極從欲者，逮於侯甸要荒。將見文成象緯，占貫索而長銷；草臥桁楊，畫衣冠而永治矣。臣等無任瞻天，仰聖激切屏營之至。謹奉表隨進以聞。

律例館總裁臣三泰等謹查大清律自世祖章皇帝定鼎之初，即命刑部尚書吳達海等詳譯明律，參以國制，書成奏進，刊布中外。聖祖仁皇帝[康熙]九年，命大學士、管刑部尚書事對喀納等復行校正。十八年特諭刑部將定律之外，所有條例應去應存，詳加酌定，刊刻通行，名為見行則例。二十八年准臺臣盛符升奏請，將見行則例載入大清律條例內。命尚書圖納、張玉書等總裁，至四十六年，繕寫進呈，留覽未發。世宗憲皇帝[雍正]元年，復命大學士朱軾、尚書查郎阿等為總裁，於應增減之處，再行詳加分晰，作速修完。至[雍正]五年奏准頒行。我皇上御極之元年，允尚書傅鼐陳奏，特命臣三泰等為總裁。臣等奉命，遴選提調臣何瞻、纂修臣岳泰等逐條攷正，重加編輯。又詳校定例纂入一千四十九條，節次恭繕進呈。蒙皇上親加鑒定，間有未協之處，悉經諭旨改正，特命刊布內外，永遠遵行。臣等幸生盛世，仰見典章之大成，謹拜手稽首敬錄世祖章皇帝御製原序一篇、聖祖仁皇帝上諭一道、世宗憲皇帝御制序文一篇、諭旨一道，冠諸卷首，其諸臣章奏附錄於後云。臣三泰等恭紀。